-第2卷-



-玫瑰与香槟Inside World-





第一次被拐卖，好不容易活着回来时，父亲说。



-我得教你如何独自生存。

他低声看着我，像在自言自语。一双银灰色的独眼冷峻地凝视着我，与一只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。





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，女子就向后翻了过去。只身杀掉黑手党首领的勇气可嘉，但现实感为零。虽然现在连后悔都不会了。凯撒面无表情，手里拿着热腾腾的格洛克，继续干着手头的活儿。即使他机械地进出里面，女人也无能为力地摇晃着。

做完求情后，他若无其事地抽身而出，浑身湿透了女人的血。当身穿长袍、手里还拿着格洛克的凯撒从房间里走出来时，待命的组织者们停住了脚步。

“亲爱的德米特里。”

凯撒一开口，男人们立刻绷紧了神经。面对面色僵硬、屏住呼吸等待下一句的组织成员，他说话时声音麻木，与平时并无二致。

“说迟早要去。”

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，身后传来组织成员急忙进入房间处理善后的声音。正好头发垂在额头上。凯撒不耐烦地用拿着格洛克的手扫了一下。发白的白金发上，干涸的血液使头发变得沉重，再次落在额头上。这次他听之任之。

我需要洗个澡。

漫不经心地想，凯撒继续走下去。





未过变声期的少年们高亢的女高音柔弱地响起。一个人单独坐在宽敞的教堂的后座上，他平静地坐着听着用拉丁语组成的圣歌。在宏伟的教堂空荡荡的空间之间，空荡荡地消失的贫乏的歌声，别说到达天空，就连教堂的围墙都好像翻不过去。

“罗蒙诺索夫先生。”

列夫悄悄坐在后座叫他。米哈伊尔坐在那里，连眼睛都不眨，他是米哈伊尔最受信任的亲信，低头低语。

“时间到了，你要走了……”

虽然小心翼翼地含糊其辞，但米哈伊尔没有任何反应。犹豫再三，他开口了。

“下次来的时候，我希望声音更有力量。”

不知道是什么意思，眨了眨眼睛的列夫马上明白了。虽然他很晚才想附和米哈伊尔的话，但他已经离开了礼拜堂，背弃了正在练习圣歌的合唱团。列夫感到尴尬，赶紧跟在后面。

走出潮湿古老的建筑，一瞬间阳光刺穿了眼睛。没有戴墨镜，而是用手在雪地上遮阳的雷夫转向等候的轿车，然后立刻停住了头。

坚固的石阶周围排着队，不只是罗蒙诺索夫的组织成员，还有另一个组织的汉子。教堂特有的虔诚庄重的气氛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紧张气氛。列夫沿着停下脚步的米哈伊尔停下，他确认了一个修长的汉子从他的另一边爬上楼梯。

端庄的白金头发，回想起晴朗的冬日天空的银灰色明亮的眼睛，好像一次都没有为了躲避眼前的对手而退缩过的男人。

一件华丽的皮大衣披在肩上，足够盖住他的身材。为了防止北区的寒流而制作的大衣，却让人产生了仿佛全身被鲜血覆盖的错觉。

凯撒·亚历山德罗维奇·谢尔盖耶夫。

急忙眨了眨眼睛的列夫，第一眼看到时想起了他的脸。凯撒比现在小得多。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，依旧不变的就是那双眼睛。那幺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睛。第一次对视时，列夫的脊梁就凉了一会儿。

现在也一样。当莱夫看到那个人时，他会停下来。也许每个人都会这样。

华丽但带着血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脸。

即使没有露出片刻的微笑，对着对方的头扣动格洛克的扳机的稚嫩的他和现在的他并不难重叠。

当时应该杀了他。

回想着遗憾，雷夫用眼睛确认了路线，以防万一。与此同时，攀登石阶的规则脚步声，唯独冰冷地落在耳边。

凯撒直直地向米哈伊尔走来。虽然上了年纪，但还不失勇猛的狮子用冷峻的面容俯视着他。两个男人，一丝不苟地看着对方，距离逐渐拉近，终于站在了同一个台阶上。

凯撒停在大约两步远的地方，笔直地凝视着米哈伊尔。米哈伊尔也默默地面对着他的目光。两人一声不吭地看着对方。组织成员们将手插在西服的内兜或腰间，准备一旦有任何可疑迹象就立即拔枪。

虽然在神圣的教堂前不可能发生不光彩的事情，也希望不会发生，但必须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。在几十对屏住呼吸注视着两个男人的目光中，在此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凯撒先开口了。

“我不知道你会去这个教堂。”

面对漫不经心的声音，米哈伊尔平静地说。

“你真是在不合适的场合见面。”

凯撒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。

“信仰很重要，尤其是对某些人。”

米哈伊尔简短地笑了笑。

“萨沙在这里失去了一只眼睛。”

“啊哈。”

他若无其事地吟诵着过去的事情，暗中说出了威胁的话，凯撒为他编了一个简短的感叹词。

“的确，比起在性爱过程中想让对方松懈而杀死对方，炸弹袭击是不是更像个男子汉。”

米哈伊尔皱起了眉头，凯撒却没有等来什么答复，转身就走了。随即，团伙成员脱手枪，尾随其后。米哈伊尔从他们有条不紊的动作中回过头来，用低沉的声音警告了在此之前一直站在身后的列夫。

“别贸然尝试，只会增加警惕。”

停顿下来的雷夫一脸困惑地道了歉：“是的。”一旦凯撒出现问题，德米特里立刻行动。绰号为“沙皇的疯狂猎犬”的他沉寂意味着计划失败。多亏了他，结果已经知道了。但他还是抱着“以防万一”的想法捐了一大笔钱，怀着惋惜的心情瞟了一眼教堂。

果然神是不可信的。

列夫想了想，急忙跟在米哈伊尔身后。团伙成员迅速打开车门退出，米哈伊尔滑倒似的上了车。门关上了，紧接着是启动的声音。米哈伊尔深埋在黑色轿车的后座上，四周覆盖着厚厚的防弹玻璃，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
我应该在第一次绑架时杀了他。

错过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。也许米哈伊尔至死都会为此感到遗憾。他设法逃脱后变成了怪物。现在，在性爱过程中让人放松警惕而杀死他们的套路是不可能的。米哈伊尔想起了恺撒的父亲，也是使他如此的萨沙。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。竟然让自己的血脉变成那样。

也许真正的怪物是他。不，那家伙才是怪物。竟然把自己的孩子逼到死地。看都舍不得看。

紧接着，回想起自己不得不遗弃的孩子，他心头一惊。

不过，我的孩子还是会正常地长大吧。

这对他来说是最起码的安慰。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，但作为代价，自己唯一的亲人将与这种肮脏的生活无关。你永远不会和那种怪物擦肩而过。

那真是太好了。想起刚才面对的那双银灰色的冰凉的眼睛，更是如此。我的孩子和那种怪物打交道，简直是胡说八道。他强烈地否定了。

萨沙结婚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继承人。所以才会这么狠心冷酷？米哈伊尔已经放弃了把组织传给自己骨肉的事情，但他突然感到好奇。那萨沙唯一的儿子凯撒那男人是否也会和父亲一样，只为了一个目的而结婚生子呢？

当然。

没有一秒的犹豫，米哈伊尔点点头。比萨沙更冷酷，更机械。无法想象这样的恺撒会像自己那样爱一个人如命。

如果有这样的对手。

米哈伊尔摇摇头，掏出时机问道。他在脑海中短暂地画出了那个样子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
真让人毛骨悚然。如果我的孩子是女儿的话，只要有这样的男人存在，我就会让他逃到地球的尽头，躲得严严实实。

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的他内心宽慰地补充道。

幸好生了个儿子。





৩ ৩ ৩





简单地见了一下牧师，捐了钱，凯撒就走出了教堂。总是跟在后面的尤里希这次也赶了过来。

“沙皇，听说今天教会收到了巨额捐款……”

凯撒瞟了一眼萨沙的忠实追随者，也是在德米特里的推荐下进入组织的亲信的脸。让我做的事总是做得很完美，但缺点是有些轻举妄动。不管怎么说，只要工作做得好就行了。反正只是消耗品。这回他也急着追上来，看得出来要报告的是什么。

“应该是这样吧。”

因为是米哈伊尔方面做的，所以不必听报告就打断了他的话，尤里希尴尬地红了脸。米哈伊尔执意来到这座教堂，是为了挑衅自己，还是只是路过，不得而知。但我确信我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的。不管怎么说，他的意图已经传达得很清楚了。他不会放弃，而且会继续下去。

做爱时被打扰是件麻烦事，但也没办法。想着今天没做好的事情下次再做，边走边想着，手机突然震动了。正好是德米特里来的。一接电话，马上对面传来耳熟能详的声音。

“怎么回事？敢在床上杀你，胆子大吗？你的大脑很小吗？“

嗤之以鼻的问话包含着双重含义。凯撒开口了，但首先是德米特里。

“所以让我们在你的卧室里安装监视器。有什么事情要马上赶过去，这算什么，做完了听汇报。”

他感到遗憾的原因是错过了凯撒做爱并杀死对方的一幕。据恺撒所知，德米特里的爱好只是跟踪他。即使不看他听到报告时有多惋惜，也历历在目。

虽然德米特里24小时都在看植入凯撒体内的微芯片发出的信号，但要想全部了解细节事件是不可能的。例如，无论是睡觉还是熬夜、做爱，凯撒的状态都没有改变。

从第一次经历射精的那天起，凯撒就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至于达到摇头丸。射精时，他也感觉不到高潮。只是排泄而已。男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刻就是射精的时候，或者之后。然后在那一刻失去生命。

但凯撒从来没有“那一刻”。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自己的生殖器的崛起和射精，就像他人一样。德米特里对此恋恋不舍，几次提议安装摄像头，凯撒置之不理。虽然窃听成功了，但没有允许更多的想法。凯撒面无表情地说着德米特里的话，这一回他还是把监控摄像头的用处吵了一通。

“即使不是这样，我也有话要说。”

德米特里可能想象着完全不同的事情，因为她的性爱没有完成。我听到了呼吸加快的声音，但没有关系。凯撒的要求很明确。当然，德米特里如此期盼的安装监控摄像头并不在要求之列。

“……不，直接去那里。这需要一点时间……”

他边走边说。尤里希试图尾随，但被举手制止。尤里希迅速退出，命令其他组织成员也听从指示。其间，凯撒步子迈得很大，继续通话。在此期间，德米特里还在不停地鼓吹监视器有多好用。凯撒其间找了根烟，把手伸进口袋。

一时疏忽是个错误。这辈子只有一次，凯撒掉以轻心。就在那时，命运飞进了他的手臂。

看到一个黑发男人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刹那间，凯撒拿着手机停了下来。很短的一瞬间，凯撒觉得完了。回想着那把刀直接射进肚子，或者子弹射进心脏，但很快他就发现那人的双手没有任何东西。随后，在李成之前，他伸手拽住男子腰部。

“哦，天哪。”

低沉的低语，如叹息传出。差点跌倒的人，险些被卡在凯撒的胳膊上，避免了跌倒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那个好不容易喘口气的男人抬起头来。凯撒呆呆地看着胳膊里的那个人。黑头发的他完全是东方人有点牵强。我茫然地想，是不是混血儿？与端庄的五官不相称的蓬乱的头发，应该是疯狂奔跑的影响。但最吸引眼球的是不经意间张开的嘴唇。

“受伤的地方呢？”

他把视线固定在嘴唇上，悄悄地问了一句，男人好像事后才清醒过来，急忙回答。

“哦，没关系。”

匆忙下台的他，凯撒听之任之。

要不要把它拉走。

这也不是什么难事。如果马上把它拉到视线尽头的胡同里，把它钉在那里，就完事了。那人个子很高。她的身体也不像女人。即便如此，仅凭手臂内留下的手感，凯撒已经在犯他了。内心想了想，短暂地微笑了一下，男人又说。

“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

早就把他的衣服扒光，吃到最深处的凯撒，毫不犹豫地俯视着男人。如果你取消约会去强奸一个男人，德米特里会发疯的。

如果你能让我参观它。

当然，最后要把这个人杀得很惨才算满意。男人似乎对执着的目光感到不适，立刻捡起问候语服侍他。

“那我就走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

正要转身的他又回过头来，听到凯撒的声音。凯撒透过厚厚的廉价大衣，想象着他赤裸的身体，开口说话。

“你为什么不戴墨镜呢？”

那人迷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。虽然脸上有莫名其妙的表情，但凯撒没有给出解释。那个已经被几千人用眼睛强奸的男人含糊地笑了笑，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身，沿着原路飞驰而去。

“…….”

手机那头传来的话音，凯撒这才又继续痛悔。

“啊，德米特里。因为有事故。……不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追着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男人的踪迹，把视线固定下来，他短暂地笑了笑。

“我看到一个行走的色情图片。”





<玫瑰与香槟Inside World完结>